— 阶下青苔红树 —

羽皇秘史 章四 向从灵(上)ABO all逸

失踪人口回归
好像写出隐形cp是我的错,向从灵小哥全程单箭头
章四 向从灵 上
在城门关闭之前,向从灵最后深深地眺望了那飞檐下摇曳的宫铃一眼。那苍穹的玫瑰色如同醉了的胭脂,那赤红的夕阳像一滴朱砂泪一样一寸寸划过那绝色脸庞。
杜若飞拍拍他的肩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。向从灵朝他笑笑,张开双翼,和他们一起融入了渐起的黑色。
仿佛他只是出趟小差,仿佛他并未被终身流放,仿佛他刚刚从今日的朝阳下醒来。

早在天光破晓,他就隐隐听到了寝宫传来的喧嚣不大对劲,但雨瞳木拦住了他:“别忘了王爷的命令。”命令,他咬重了这个词。向从灵攥紧剑柄的手不由松开了:身为羽皇伴读兼禁卫的乾元,如果此时贸然闯入寝宫,就不是擅离职守或是渎职这样的罪名就可以打发了的。摄政王但凡想要拿他们做个筏子,随便扣一个干涉皇家内务、甚至是抗旨的大帽子下来,他们百口莫辩。
可他坐立难安。虽然四人同为羽皇贴身侍卫,都对陛下身不由己的婚姻和不得善果的爱情而悲痛万分,但向从灵尤为备受煎熬:现在的寝宫里发生了什么?不知道白庭君见到陛下了么?他到了没?那尺素有没有被人发现?
他的指甲嵌进掌心,脑中无声地回放起当时的情景: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子羽还真,大半夜端着四个精巧的荷包溜进他们四个的房间,朗声说是来替帝夫送婚礼的彩头。
他当时连看都懒得看这个一朝得势的中庸一眼,而杜若飞抄起一个荷包就砸在了羽还真的脑门上,大骂他是风刃的狗。羽还真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,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,怯生生地低声道:“陛下说,婚礼的彩头很重要。杜若飞大哥,荷包可不能随便乱扔,我还记得小时候看的戏,要是被什么旁人捡到就不好了。”
这话不啻一柄重锤,向从灵猛地抬起头盯着面前跪得端正的中庸一眼——四道目光相遇,电光火石,即使下一刻他们便错过眼,但彼此都已心知肚明。
于是向从灵慢条斯理地站起来,悠悠地拦住依旧怒气冲冲的杜若飞:“得啦若飞,大人不记小人过,打狗也要看主人。你现在朝他发脾气,说不定隔壁就有闲言碎语传我们看不起王爷的赏赐,让王爷的面子哪里搁。”
他转向羽还真,轻声说:“王爷有没有吩咐这几个荷包哪个给哪位?”
羽还真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:“这四个荷包里的香虽都价值不菲但种类不同,只是小的听陛下说,向大哥对香水百合过敏,特地检查了只有这个是没有香水百合的。”
羽还真指的荷包上绣着珍珠穿线而成的梅花和一对锦鲤,打着牢固的复杂花结。
向从灵拍拍他的肩:“替我们谢过王爷。告诉陛下,臣了解他的好意。”
想到这,他悄悄从里衣取出那个荷包,死死地捏着,按在胸口。
驿寄梅花,鱼传尺素,砌成此恨无重数。陛下,你的意思我都懂,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?

当时向从灵确实没有辜负羽皇的期望,他把荷包里的字条塞进了一条鱼的肚子里,想尽一切办法确保这条鱼出现在了白庭君的餐桌上。
费尽心血的向从灵送了一口气,他想今晚自己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,然而他却彻夜难眠。
他觉得嗓子眼里仿佛卡着一大颗酸梅,酸得他牙根发涩,压得他胸口发闷,堵得他难受极了。
这没道理。从记事以来他给陛下卖过的力多到数不清,这不算最难的。两个多月前陛下突然失踪,他将浮玉岭的每一块草皮都用指甲翻了一个遍,到最后十指鲜血淋漓,还在山坳里遭了狼。那天晚上天上的星子特别亮,他想,这里也不失为一块好地方,离天那么近,那么漂亮,他的灵魂也可以一直留在星辰阁,送走了陛下还能一直等到陛下的孩子,也陪他读书习武。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也像陛下那么漂亮,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尖……
陛下,陛下现在在哪儿?在哪里啊?他会不会也遭了狼?他是不是迷路了?还是他已经回去了,就在自己这几天出来找他的时候?
仁慈的神灵啊!如果你能保佑陛下平安归来,我愿意用我的鲜血来为你献祭!神啊,如果你能看到我这几天是如何的痛苦,就请你答应我…答应我…
当他醒来的时候,雨瞳木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汤药:“感谢神灵啊从灵!你可算是醒了!”他本想一拳打在向从灵身上,可想起他是伤号,只好不甘地缩回手,“我这么多天来又要照顾你又要干你的活儿,真是累都要累死了。诶,我要是被累病了你可得好好照顾我。”
“好多天?”
“天哪,你要是再睡就要错过一个世界了!哦,对,有些事…怎么说…”雨瞳木垂下眼。
“怎么了?是陛下吗!他还好么?他出了什么事没有?他现在哪里……”
“诶呦诶呦你干吗!嘿别起来快躺下!陛下现在好得很!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!”雨瞳木嘭地一声将碗摔在桌上,“三天三夜了你都不回来,要不是我,你的骨头都被狼啃干净了好么!”
“哦,谢谢。”和从小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说谢让人感觉有些奇怪,“那陛下……"
“陛下陛下,三句不离陛下,”雨瞳木的语气有些奇怪,他苦笑着说,“陛下分化为了坤泽,和白庭君结合了。”
向从灵脑子里嗡地一下,幸亏雨瞳木眼疾手快,他才没从榻上跌下去。
“我…还是有一点儿不舒服…我想…我想…”向从灵只觉得痛,从骨头缝里就痛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得厉害。
“好好睡一觉吧。”雨瞳木为他理了理被子。
“睡了,有什么难受,就感觉不到了。”
难受么?不,他不难受,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,难受是那些曲里拐弯的坤泽大小姐说的话…他只是…
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把被子拉过头顶。他有什么可哭哭唧唧的?他有什么可失落的?难道他现在还在幻想什么么?没有幻想,哪来什么失落?
向从灵可以一遍一遍地掩饰自己,却欺骗不了自己。他的心上仿佛被开了一个口子,呼啦呼啦地淌着血,烫得他浑身发抖。
那是不甘,那是贪婪。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知足长乐。
他是看着陛下长大的。是他!不是什么白庭君!陛下挨骂的时候,是他替陛下受先生的尺子;陛下闯祸的时候,是他替陛下当风刃的鞭子。那年冬天他们远足迷了路,是他把冰块捂在怀里融成水喂给陛下;那么多次的皇家典礼,是他为陛下架起华盖,为他撒下花瓣。
他总是站在陛下的身后,他总是望着陛下的背影。他或许曾奢望过什么,但现在他连这样的资格都要被割舍。
他…委屈。
你有什么可委屈的?向从灵对这么多愁善感的自己恨铁不成钢。你生来就是伏侍陛下的,这是你存在的意义,这是你一生的荣耀!这四个人里哪个不是和羽皇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?就像现在,陛下选择让自己承担这样的重任,是对自己的信任……
陛下对自己,那么信任。信任到,把自己与情人的密语,交给他去传递。信任到,似乎并没有考虑过,他会在天人交战的痛苦中偷看那些爱语,让那些痛苦以十倍百倍的程度再反弹到他的身上。
向从灵觉得眼眶又痒又热。这就是报应,无所不在的神灵窥见了他心中不堪的念头,降临在他身上的惩罚。他死死地咬住了嘴唇,尝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仿佛那行字烙在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上。
“我只求见你最后一面,吾爱,我愿用最后一吻来弥补所有的伤害。”
“从灵,你想什么呢,那么出神。”雨瞳木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荷包,“可是喜欢上了哪家小姐…”
“向从灵!雨瞳木!向从灵!”羽还真上起不接下气的大喊拯救了他们的尴尬,“不好啦!帝夫,帝夫和人族太子打起来了!”
“什么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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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2-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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